再不济,想想几个孩子在这里吃的串串香,去县城里买,也要不少铜板的,吃不来亏。
麦青青回去说了做成衣的事情,段氏觉得要看看,悄悄的跟王氏也说了一遍。
妯里二人来后,麦芽将所要做的衣服说了一遍。
流水作业,前面做了好几件,尺寸是固定的,一匹布如何裁剪也是固定的,如此麦青青都能将这事给做好。
然后王氏缝两边的裤腿、段氏缝裤脚,董氏和麦花缝裆和裤头,腰带的事情交给麦青青。
开始会有点慢,熟练了就会快很多,每一步都固定好了,出错也就少了。
按理是不用弄得这么麻烦的,但是裤头和裤裆部分是技术含量部分,她还是保留。
再就是上衣,也就类似的进行分工,有两位妯里的相助,第一批订单算是如期完工了。
两家数了数银子,段氏和麦青青是两个人干,收入自然要高一些,王氏本来赚了几百个铜板很开心,算账的时候又有点后悔,自己咋就没生个能干的闺女呢?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连生三个儿子,到处说是自己上辈子做了善事,才能只生儿子不生女儿的。
现在儿子赚的钱没人家女儿多,尤其是麦青青还干了两个活,赚了两个人的工钱,别提多羡慕了。
羡慕也没有用,瞧瞧董氏这一房,有两个女儿,儿子还送去县城里念书了。
王氏也想送一个儿子去县城念书,不过除非分家,否则就每天这么偷偷摸摸来干活,她一年绝对赚不了四两银子。
嗯,她没以麦贵祥为标准,她参考的是麦禾。
对她来说,麦金山和麦贵祥都是童生,不喜欢人家占自己便宜是回事,但人家有“学历”啊,她还是有种天然的敬仰的。
当然,她也觉得,若是自己儿子能去白山书院,说不定也能考个童生出来。
还是能识字,她也就心满意足了,麦芽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以前她是瞧不起董氏的,更不可能以她家的人为参考的。
可人家会生女儿啊,能带着爹娘做独户。
崔老太会忽悠人白做事,但麦芽从不让他们白做事,就算赚的钱都是记账,但在这吃点东西啥的,都不用算钱的。
前面还送了玛瑙和山鸡,怎么都比麦金山那两口子靠得住。
这么多年了,岂会还不清楚,别说是秀才,就是中了状元,麦金山都未必能掉点渣渣沫子的便宜让他们捡。
看着麦大壮家的人都穿了新衣,自己也在他们家给人做新衣,其实王氏也非常想穿。
嫁到崔家这么多年,说出去娘家都没几个信的,好歹麦家也有几十亩地啊。
除了自己带来的那几身,也就麦贵祥中童生那年做过新衣。
现在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全是补丁,但浆洗久了,颜色总看得出时间久了。
孩子们的衣服也是麦贵祥穿过的给麦贵义,麦贵义不要了才给他们房。
以前还沾沾自喜,觉得比二房和四房的好,现在心里酸哪。
之所以会想这么多,还是因为赚钱了。
其实不止她赚了一点,麦栋在村里收菜的时候除了在麦芽这边得了工钱,有时候零头没散钱,总能多赚一点。
没钱的时候没新衣服穿,只能羡慕别人,有的钱的时候也不能买新衣服,那心里多憋屈啊。
尤其是麦栋,冬天的时候就十五了,总要准备点说亲的资本吧。
这一点是王氏最恨的,麦贵祥和麦贵义都想以后得意了再说个好的,就不许他们这些下面的弟弟相看。
说是家里出了贵人,以后能挑个门户更高的,王氏才不信那套!
总要想个办法分家才好。
王氏这么想,段氏也这么想。
王氏急长子,段氏担心麦青青,家里的小姑子十八九岁了还好吃懒做的天天呆在家里想着嫁给有钱人,搞得她想给女儿备点嫁妆比做贼还难。
差点还被嫁去给那样的人家,这不是作孽吗?
虽然无法直接反抗,但是可以消极抗争啊。
小崔氏看着自己男人被洗坏的衣服,一肚子的火气,正在崔老太面前告状。
看到她们两妯里并肩进来了,更是脾气高涨。一甩手,就把衣服丢在地上,质问段氏:“看看你洗的好衣服!”
老麦家的地也是夯土地,坑坑洼洼的,天天进出的人多,有点潮,衣服丢地上,很快就脏了。
段氏脾气不好,故意踩了一脚,然后才吃惊的道:“屋子里光线不好,这是啥掉地上了?”
“你——”小崔氏没想到她居然敢踩自己男人的衣服,更是火气大,“衣服让你洗坏了居然还用脚踩,你是准备给买新的吗?”
段氏耸耸肩,“又不是没堂客,破了让他堂客补不就行了吗?”
王氏也跟着附和道:“大嫂,你说你,这么好的衣服你不要了给我们家重阳啊,丢地上做什么?这可都是我们的血汗钱给买的,丢了多可惜。”
血汗钱,这是她在麦芽那学来的新名词。
小崔氏本来准备“大干一场”的,现在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崔老太最近身体不好,倒是让整个家安静了不少,现在病好多了,自然要整顿家风。
这时候屋子的采光都不太好,就算正厅大门敞开,里面的光线也不好,但一点都不妨碍崔老太的气势爆发。
王氏和段氏莫名的都有点心虚。
崔老太首先对王氏发飙。“什么你的血汗钱,我儿子花的是我和他爹的钱,种我家的地,吃我家的粮,住我家的房,有你在这叫嚷的地吗?”
王氏垂着头没说话。
崔老太又瞪着段氏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嚷嚷,叫你做点小事都做不好,多大的事情啊,洗件衣服都能洗破。”
段氏可不愿意忍,“还真是好心没好报了,这是我男人还是我儿子了,又不是鳏夫,是死了老婆还是女儿是傻子了?还要我这个做弟妹的来洗衣服?”
“你——”这诅咒太恶毒了,小崔氏很想马上撕烂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