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一盘棋就一直下了半个时辰,让谁都说不出个错处来。
好不容易,秦老夫人才得了机会让人将齐王妃给叫来。
准确的说不过是在花园中寻了个由头偶遇而已。
“来,让老身看看,老大家的媳妇是何模样。”秦老夫人一边笑着说着,一边将麦芽拉到身边坐下,那语气就好像纪王是她的外孙,齐王是她的大外孙。
花园的石凳上都铺上了软垫,倒也不凉,麦芽很有礼貌的微笑的看着她,“秦老夫人好。”
这边秦老夫人拉着她坐下,那边麦芽远远的一看,就发现几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都朝着萧楚河走了过去。
可惜对方的气场实在太强了,一个个想过去又不敢的样子,格外好笑。
看着那几个小姑娘悻悻的折了回来,秦老夫人脸色不变,道:“还不快点向齐王妃行礼?”
“不用不用。”麦芽连忙摆手。
秦老夫人语重心长道:“放心,你担得起。”
麦芽认真的道:“不是,我来这花园已经好一会儿了,这些人也都没跟我行礼,现在老夫人一句话又都跟我行礼了,感觉怪怪的,还是免了吧。”
楚王世子妃就坐在旁边,只觉得要憋着笑好辛苦啊。
秦老夫人的脸色一僵,很快镇定自若的道:“也罢,到底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孩子,不懂礼数也是有的。”
这话含沙射影,麦芽都当听不懂,“没事,我与她们又不认识,都是纪王府的客人,不计较。”
关于她们的身份,麦芽一句没问。
有什么好问的?以前不认识,现在她也没准备认识。
秦老夫人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像麦芽这样说话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说是油盐不进,人家还句句都是配合你。
秦老夫人暗暗恼怒,却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我们秦家的姑娘,难得有机会,也沾沾携哲的光,见见这大京城。”
“原来如此。”麦芽依旧微笑而有礼貌,然后转身看着世子妃虚心的问道:“虽然隔得有点远了,但也还是算远亲的表姐妹吧?”
世子妃憋笑憋得辛苦,端庄得体道:“应当能算的。”
“与我们就隔得更远了吧?”
“是的。”
麦芽点了点头,然后才看着秦老夫人虚心的问道:“本想若是近点儿的亲戚也该给点见面礼啥的,都隔这么远了,按照京城一般这样的走动要给见面礼吗?”
秦老夫人一口老血憋在胸口,难不成齐王妃以为她叫这些姑娘来,是讨见面礼的不成?
尤其人家还是虚心的“求教”,秦老夫人还只能和蔼的笑道:“齐王妃还真是会说笑,说得老身好像是想要讨要东西的一般。“
麦芽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不然我还真没带什么可以赏的东西。”
秦老夫人觉得自己还没有被气死,真的是涵养很好了。
世子妃觉得自己能忍住不笑,也是涵养很好了。
那几位中间,有一位生得格外貌美,看神色仪态就显得与其她人不一样的,乃是秦老夫人的亲孙女。
至于其她人,大多是陪衬,不过是也想要捞个身份罢了。
这唱的什么戏,麦芽心中有数,一脸虚心的听着,却偏偏就是不接话。
秦老夫人将自己孙女夸得天花乱坠,麦芽却只是笑笑,敷衍的表示赞同。
一看这情形,摆明了就是不接茬,市井传闻,与齐王妃说话要直说,免得拐错弯被误解,难道这齐王妃真的这么愚钝不成?
不是她不想直说,而是有的话不能让她来直说。
如此秦老夫人不由有些心焦,那秦家女子也是满脸的不悦,她可是秦家长房的嫡女,虽然是次三女,但天生长了一张美貌的脸蛋。
从小秦家夫妻就拿这个女儿当宝贝,养的如花似宝,虽然年岁已经摆在那里了,但说亲一直没有应承任何一家。
秦老夫人懂得女子的用处,用得好就是一个家族的兴荣,尤其是这个孙女还有一张美艳的脸蛋。
秦家觉得奇货可居,怎么也要说一门好亲事。
可惜的是,太子与秦家向来就不对付,纪王皇上指婚了宁国公府的女儿,蜀王出生太低他们看不上,其他的皇子又不到成亲的年纪,剩下的齐王虽然失踪了几年,但到底是皇子。
本来秦家也想过做纪王的侧妃,但却也慎重这一步棋,秦家嫡女做侧室没关系,但要看正室是谁。
纪王的正妃是宁国公府的小姐,在外人眼里身份比秦家尊贵,而性子粗野善妒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就算秦家的姑娘硬挤进去,也不见得就能讨得着好。
除非纪王妃能够暴毙,否则正妃之位就别想了。
秦家人只恨秦月池容貌虽美,但是年岁就晚生了那么一年半载。
但齐王就不一样了,首先齐王的地位超然,皇帝很器重,身边却只有一位出身不显的草民王妃,行事无礼多被人诟病。
娘家所有的资本不过是有一个从五品的姑父,一个不过六品没有任何实权的少年弟弟,其他再无资本。
而且齐王府的暂时还没有添别的女人,齐王就王妃一人,若是秦月池能够当上齐王侧妃率先生下长子,那区区一个草民王妃算得什么?
人最重要的就是出生,平平无奇的出生能与秦家这种底蕴深厚的家族相抗衡吗?
秦老夫人就连后面怎么悄无声息的弄死齐王妃的办法都想好了,一个没有家世的正妃,根本无力与秦家争。
理想很丰满,现实是齐王妃根本就不接她的茬啊。
“王妃觉得我孙女儿怎么样?”秦老夫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麦芽敷衍的笑笑,“秦老夫人的孙女自然是极好。”然后就再没有任何的话了。
秦老夫人就算想自卖自夸,但也要有机会啊。
此时齐王走了过来,对麦芽道:“那边有盆菊花长得很有意思,我们一起去观赏一下吧?”
麦芽巴不得早点离开,立刻起身就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