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首都电影学校研究生院开学,沈明北作为新生办了入学。
重返校园的感觉很奇妙。沈明北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就是周围明星艺人很多,几乎没有人在意自己是谁,嗯,或者说在意的人都很克制。
因为沈明北和龚导很熟了,学生导师初次见面的客套没持续太久,龚导给沈明北安排了自修课程,就去磨准备写给沈明北的剧本了。
新徒弟总是能激起龚毅的热情,他拖了快两年没写好的剧本,终于在学校放假前写完了。
剧本写好,龚毅就收到了瞿总的大力支持。
瞿总表示:自家老婆的剧,他鼎力支持!
资金问题不愁,龚导利索地领着沈明北去拍片子了。
沈明北一走几个月,瞿琅想跟着去,奈何龚导不让带家属。
总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独守空房的瞿琅幽怨地守在家里,一面勤勤恳恳地工作,一面有事没事就打听龚导的剧组缺不缺钱。
瞿琅和龚导的关系,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只是那时候瞿琅还是个想发觉千里马的伯乐。现在瞿琅想做自家老婆的坚强后盾!
“缺钱了找我啊!”
这是瞿琅经常和龚导说的话。
龚毅以前不清楚,但是现在却挺明白的,瞿琅根本不是人傻钱多,而是想让自家老婆过得舒坦点。
毕竟哪有投资人管艺人住的酒店嘛!无情投资人只想看见钱生钱才对。
不过不管是沈明北还是瞿琅,两个人都不承认已经和好了。
自认已经看穿了两人关系的本质,想象力极其丰富的导演兼编剧,国内知名大导龚毅,在给自家徒弟手把手教拍戏的时候,还不忘脑补了一段破镜重圆的狗血戏码。
嗯,龚导的剧本里,把两人的车祸、癌症统统安排上了。
戏拍完了,龚毅自认很懂的将瞿琅请了过来——作为投资人。
杀青宴上沈明北和瞿琅别别扭扭地装没看见对方,龚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并不清楚两人事实上的进展,更不知道瞿琅早就登堂入室的龚导,还以为两人处于“爱在心口难开”或者“你听我解释”、“我不听不听”状态。
要说自己徒弟的恋爱状况,龚导本来不想插手,但瞿琅的关心他看在眼里。以龚毅的想法来说,就是很传统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一个人想挽回,一个人不想听,这肯定不对,成与不成至少要把话说开嘛!
于是龚导想给两人创造个沟通的契机。
沈明北对瞿琅的到来很意外,除了两人刚认识那会儿,他俩从来没有一起出席过什么公开场合。以前是瞿琅不带自己,现在是自己不想带他。
龚毅找到缩在角落的沈明北,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对自己徒弟说:“好好和他谈谈,不管什么问题,把话说清楚。”
沈明北:……自己和瞿琅什么话没说过?问题是瞿琅他听吗?他什么都不听!
因为瞿琅精神病确诊了,傅沥也说过要尽量少刺激瞿琅,沈明北还亲眼见了瞿琅哭唧唧的模样。
可沈明北觉得,很难和师父解释自己和瞿琅的关系。
“他有病。”
沈明北用的是陈述句,讲的是事实。
龚毅一脸疑惑:“不要骂人。”
沈明北叹气:“他真的有病,医院确诊了,有时候很难沟通。”哦,有时候还很傻,想给他个机会,互相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他都能完全g不到意思。
这就让沈明北偶尔怀疑,瞿琅究竟是喜欢自己,还是喜欢追求自己的这个过程?
这件事梗一直在沈明北心头,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瞿琅只是喜欢追求的过程,那就一直别答应他好了!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家老婆判了“无妻”,瞿琅还捧着香槟杯站在会场中央,应付着一波又一波的人,他在试图找机会去“勾搭”一下自家老婆。
两人数月未见,除了每天打打视频通讯之外,瞿琅好久没见过活生生的沈明北了。
隔着老远的距离,瞿琅的视线一直跟着自家老婆在场内溜达,他拉了拉从接到龚导邀请,就暗搓搓准备的手工西服,又继续比划了一下他犹如暴发户一般的手表。
瞿琅在心里演练着措辞,打算趁着龚导离开,就立马上去和自家老婆搭讪!
不过瞿琅还没出手,他身边就有人上来搭讪了。
一个看了瞿琅和沈明北八卦的小演员,因为同是电影学院的学生,这回在龚毅的戏里客串个小角色,故而出席了这次杀青宴。
这学生是标准的学院派,他是正经科班出身,以前就看不上沈明北这样的“野路子”还红起来的演员。
以前他一直以科班出身,自诩高人一等地暗搓搓鄙视。但谁能想到,今年的沈明北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他的研究生学长,还拜入了龚导名下做徒弟。
这学生甚至还暗地里诽腹过沈明北和龚导的关系。嫉妒又不得不带上面具做人,他看过沈明北和瞿琅的八卦,脑补了一出勾搭豪门未遂,惨遭离婚的大戏
脑补到完全忽略了瞿琅在沈明北微博下头的活跃。
一样都是男人,这男学生觉得既然沈明北可以,自己只要拉下脸面,也一样可以!
不就是勾搭男人,谁不会啊!
这学生自信满满地朝着瞿琅走了过来,明明应该错开身子,但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忽然将酒杯一歪,把香槟撒到了瞿琅身上。
到底是学过表演的,在瞿琅发怒之前,他在眼睛里蓄上水花,悬泪欲泣的模样,谁看了不称赞一句:我见犹怜!
他软着声音,仿佛受了天大委屈道:“对不起,我没拿稳酒杯,瞿总我会赔你的!对不起!”
瞿琅:……这花招,老子早就玩过了,下一步是不是邀请自己去休息室换衣服?
“啊,擦不干净,瞿总,我们去休息室弄一下吧,我去帮您找一件衣服。”学生适时地露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瞿琅:呵呵。
他在家里的时候就排练过这招了,还应用到了实践当中。
区别就是自己撒了自己的衣服,再暗搓搓地换上了明北的男友衬衫,想和明北玩情趣,结果自家老婆不接招。
这可把瞿琅给郁闷坏了。
哦,这事儿是瞿琅那天酒醒过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明北忽然带自己去见父母,其实是把自己介绍给父母。后来又做了晚餐跟自己喝酒,其实是和他那啥有些紧张,明北想解酒办事,但硬是让自己哭得没了兴致。
瞿琅反正是后悔了。
他后来想了无数花招,都无功而返,自家老婆对自己完全失去了兴♂趣。
瞿琅只能一边保养,一边继续努力,现在这人送上门来,瞿琅撇撇嘴,根本没理他。瞅着沈明北只有一个人了,他连忙快步上去想和老婆说两句。结果沈明北身边又围过来一人儿。
瞿琅恶狠狠地瞪了那个拦自己一下的人。
呵呵,还真是小瞧他了,合着他拦一下自己,是为了给另外一个人打掩护啊!
瞿琅冷漠无情地对那个学生说:“你不是要给我赔钱吗?”
学生:???这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后来高定西服的钱没拿回来完。
那个学生才到手的拍戏钱,直接进了瞿琅的口袋也不够。
只挽回了一点点损失,瞿琅很是不甘心!但不管瞿琅怎么不甘心,他都错失了一个和心上人在外头同框的机会。
后来瞿琅和自家老婆回家以后,认认真真地告了黑状:“那个来和你搭话的家伙特别心机!他为了抢先和你说两句,甚至安排了人把我给拦住。”
今天的瞿琅也精神奕奕地抹黑着“情敌”。
……
某年某月的一天。
沈明北作为导演拍的第一部 电影上线了,嗯,被龚导带上文艺片道路,即使有他的粉丝保底,也依然票房惨淡。
就算有瞿琅连续包场,也依然改变不了颓势,沈明北的工作室陷入了发展事业上的瓶颈。
沈明北从上映到残忍下线的三天里,没有一天能睡好觉。他为了拍这戏,借了钱,贷了款,他料到了文艺片的票房会很惨,但却没料到这么惨。
瞿琅知道自家老婆为票房忧心,却不太清楚工作室的账目问题,他只当这是做生意赔了点钱。
瞿·真有钱·琅想来,不就是大几千万,成本连1亿元都不到的骗子,没多大事儿。一直到沈明北连续三天没回家,睡在工作室的时候,瞿琅终于发觉出有哪里不对了!
[瞿琅:明北,你怎么还不回来qaq]
[沈明北:你自己吃饭。]
瞿琅盯着回复看了半晌,有点奇怪,自己没问吃饭啊!
于是他又发了一条更明显的信息。
[瞿琅:可是我想你了啊(*/ω\*)]
[沈明北:嗯]
瞿琅震惊,自家老婆不可能这么冷淡!连个句号都没给我!
脑补了一通之后,瞿琅深深认为,是不是从哪儿冒了个小妖精勾搭自己老婆!要不然不会这么冷淡!就算没有“我也想你”,至少也应该是“知道了”啊!
后来,后来瞿琅知道了沈明北的工作室陷入债务危机,他问清欠款后,有点疑惑:“就这么点钱?”折算了票房后借债大约有三千万左右。
听到瞿琅“何不食肉糜”的话,沈明北难得的情绪外露,给瞿琅翻了个白眼。小张也在一旁露出了鄙夷地目光,和瞿总说:“我们工作室才刚刚起步,没有那么多钱可以用……”
瞿琅刚想说话,沈明北又冷了脸,道:“我不会拿你们瞿氏的钱。”
瞿琅一怔,想了想道:“明北你们沈家的公司开得好好的,我看过上个月财报,流水有3亿多,拿三千万出来不是问题啊?”
沈明北:???什么沈家的公司?瞿琅:“就之前陆家的公司,我重组后登记在你名下了,之前还让你签过字呢!”
沈明北:……完全不记得了。
瞿琅看懂了自家老婆的表情,下一秒瞿琅扼腕:早知道明北没仔细看那些文件,他就应该夹一张结婚登记表进去!
后来沈明北终于意识到龚导在看过他的写剧本以后,确认了自己的确想拍这个题材,就笑眯眯地说“自己想试试就尝试一下”的原因。
票房的确是不容易的,沈明北就不应该考虑文艺片在院线上映,文艺片有自己的受众。于是虽然院线下映快,但送去国外评价的时候,得了几个不错的奖项回来。
得奖沈明北工作室,获得了第二部 电影初始资金,这回沈明北打算尝试商业片了。
“至少要让工作室收支平衡!”
沈明北立下宏伟志向,瞿琅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独守空房的时间又增加了……